棕编小哥在上海
环球港棕编小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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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蔡，25岁，福建棕编手艺人
- 周日他设摊在环球港的花坛前，在塑料瓶里插上几柳新编的蜻蜓、蚱蜢，立刻吸引了一波接着一波的围观群众。上海的大爷大妈更是愿意停下来和小蔡聊上两句，在旁一站就是半个小时也不肯走。小蔡对众多人的围观无动于衷，“早就习惯了，以前我在福建，围观的人塞满了整个广场，比这个夸张多了”
- 一个小朋友对棕编的蝴蝶爱不释手
- 苦
- 可是小蔡说，在上海做手艺人，心
- 环球港周围的区域并不允许设摊，大量围观的人群会引来城管或是环球港经理的注意。一遇上他们，小蔡只能仓促地躲避。他点起一根烟，坐在路边的摩托上，等监视的人离去。一个下午因为要躲城管，生意中断了起码4次。
- 上海刚刚经历一场气温骤降，然而为了方便爬树，他脚踏单鞋不穿袜子
- 小蔡做棕编的原材料不用花费成本，因为他直接光脚爬到四层楼高的树上割下来。小蔡爬上树顶后，棕榈树一摇晃灰尘扑簌簌地掉落，手脚被粘上一层特别难洗的黑色物质。小蔡用冷水冲完脚，低头看了一眼灰扑扑的牛仔裤，“是不是有点脏？在上海没地方住，我都没法洗衣服，活得不像个人样。”当路人提醒小蔡注意形象，小蔡却显得特别漫不经心，“随它去嘞”。
- 小蔡踩着棕榈树突出的茎秆爬上去割叶子，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因为从小就习惯爬树，多数情况下，攀爬有惊无险。但也有一次小蔡从树上掉下来，幸而只崴了脚。第二天他忍着痛继续爬树采叶子。“一个人在外只能靠自己小心，不然摔死都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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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蔡和环球港附近的保安关系都很好。保安尽量帮着小蔡不被城管和环球港的经理驱逐。没有紧急情况时，有的就挨着小蔡坐下聊天，想跟着小蔡学棕编。他们认识小蔡也才个把月，“看着他不容易吧，就想帮帮他”
- 但，
关系虽好，
小蔡说都不算自己真正的朋友。
不比福建人脉广，
小蔡在上海真正的好朋友只有一个，
他指了指身后的环球港，
“他是里面的健身教练”
- 除了朋友少，亲情在小蔡的社交网络中被有意隐去
“你不给他们打电话？”
他说父母以为他在上班。
“你父母知道你在上海做棕编吗？”
- “不知道。”
“不打。”
- “他们打给你呢？”
“我不接。”
小蔡走到一旁燃了一根烟。
- 小蔡和一个大妈聊天，讲到他的家庭，大妈露出一脸同情的神色。小蔡的父母欠了债务，并且正在忙房子的事，他非常肯定父母不会帮自己。曾经小蔡开饭店被讹，已经和父母关系闹僵。来上海打拼他说什么都不会向父母求助。
- 关于爱情
- 因为爬树割叶剖叶缠钢丝，他的手掌、手臂留下一道道伤痕，指甲缝黑黑的。收工后小蔡拼命用冷水搓手， 抠着指甲缝里的泥垢，然而效果不佳。他因此被女友嫌弃过。曾经他把这朵棕编的玫瑰花送给女友，女友转手送给了别人。因为手机欠费，小蔡已和在宝山区的女朋友隔绝联系将近一个月。
- 住房是压在小蔡心头一块基石。他目前还身背几万元的债务，其中包括欠下哥哥的钱，按目前的积蓄他既无法还债又没法租房。因为没有固定的住所，到上海半年，他一直住在网吧，30-40元一夜，所以他很少洗头洗澡，甚至自环球港的保安认识他以来，小蔡就没换过衣服。小蔡始终无法积蓄起一笔可观的资金，一个星期即使能赚两三千元，也因为要付网吧的费用和每天必备的一包香烟，一天至少消费100元很快就花光了。因为雨天无法摆摊，旦逢下雨，日子被淋得里外皆是幽怨。今年上海的10月份整整下了19天的雨。“一直喝西北风，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 除了周末在环球港摆摊，周一至周五小蔡随处漂泊，他贴身的家当简陋至极：纸钞、红双喜香烟、纸巾、剪刀和小刀。有一次小蔡因为做棕编太过专注，放在身旁的包差点被人偷走。
- 小蔡正在编青蛙，他忘记了青蛙的腿怎么编，“算了，胡乱编一下。快点卖出去”
- “哎呀，我可以做得再漂亮一点”小蔡第三次拿起插在瓶子里的玫瑰花，左右端详了一番，专注地修剪叶子。放回花瓶后，他似乎还是不满意，回过头问，“是不是加一些麦穗会更好看？”
- 有时候小蔡觉得自己是在创作艺术，有时候仅仅是为了讨个生活。如果要新构思一个作品，就必须安安静静待在网吧，看视频教程，或者出来游荡到大街上，从随处可见的绿化中寻找灵感。但那样，就做不成生意。为了赚钱小蔡最近一直编着他早就熟悉的蜻蜓蚱蜢小鸟玫瑰花。他也把编复杂的大型作品放在嘴边，却一直没行动。
- 小蔡又完成了一朵玫瑰花，正在调整叶片的弧度，他说起码要凭这个在上海混出个样子
- 不管如何，解决住房是头等大事，即使在上海过得再苦，他坚决不会回老家 ，也坚决不向父母求助，却既不甘心也不理解究竟为何在上海混得这样差。当闯荡、创作的激情被消磨殆尽，小蔡说，怕自己哪天也会放弃。矛盾的是，他依然给自己一个目标：“起码要凭这个在上海混出个样子。”
- 收工后小蔡通常把材料藏在身后的花坛里，第二天继续制作。当天没有卖掉的棕编也被仍在花坛里。 一个原本翠绿的龙尾经过一段时间，渐渐泛白。
- California Dreaming
- All the leaves are brown,And the sky is grayI've been for a walk,On a winter's dayI'd be safe and warm,If I was in L.A.California dreamingOn such a winter's dayStopped into a church,I passed along the wayWell, I got down on my knees,And I pretend to prayYou know the preacher likes the coldHe knows I'm gonna stay
- California dreamingOn such a winter's dayAll the leaves are brown,And the sky is grayI've been for a walk,On a winter's dayIf I didn't tell her,I could leave todayCalifornia dreamingOn such a winter's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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