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孵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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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者:三十一中
发布时间:2019-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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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祖国诞辰七十周年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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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写在祖国诞辰70周年的日子里
  • 孵 小 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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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剑 缨
  •    · 散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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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制作:剑 缨
  •        要是有人问你: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你就干脆回答:当然是先有鸡。
           问:为什么呢?
           答:鸡,不一定非得从蛋里出来,能进化;蛋,很难进化,只能是鸡下的。
           这时候你就可以说:少拿这不是问题的问题考我。
           其实,不瞒你说,话虽这么说,笔者也不知道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哈哈,因为咱不是有几百亿几千亿年龄的古猿人,哪见过鸡的进化?
           但却真真切切见过小鸡怎么生出来的……
           那要追溯到上世纪六十年代喽。小时候,一家人住的是瓦盖砖墙的平房。爸爸在军队上班,妈妈领着我的兄弟姐妹在家,就养活一些家禽,把鸡鸭鹅放在院子里,鸡相对养的多些。一只大公鸡,羽毛主要是火红色,混杂着深黄色。母鸡也多是这个样子,有两三只芦花,就是黑白相间那种。
           养着养着,有只箱色就是红黄混杂那种颜色的母鸡,咕咕哒哒地想要孩子——要孵小鸡了。妈妈说:这只箱色要趴窝了。
           妈妈打算着:留着下蛋的,偶尔杀一只吃,养的鸡不太多,该多繁殖点儿了。妈妈就从最大那只稻草筐里把鸡蛋都拿了出来,晚上摆了一炕,对着煤油灯照——看每只鸡蛋的背影,有没有空碗儿……鸡蛋里液体上边的真空,有就放在一只较小的稻草筐里,那是能孵出小鸡的鸡蛋。遇到浑浊的,没有碗儿的,是实蛋,就放回大筐里。这样,经过精挑细选,选好20多个将近30个能孵出小鸡的蛋,放在草筐里,下边铺好小棉垫,把挑选出来的鸡蛋轻轻放进去。然后,敞开房门,咕咕咕的一叫,那只要抱窝的母鸡就好像心领神会似的,进来了,一窜跳到炕沿上,看到炕头已经为它准备好的鸡窝,先探头探脑的瞧瞧,看看窝里的蛋,好像要检查一下,感到满意了,才跨开两腿,插进鸡蛋的缝隙里,慢慢地趴下来,咯哒两声,似乎是满意,也似乎说声“谢谢”,就不再动弹,不再出声。——趴窝,开始孵小鸡了。
           是把抱窝的鸡筐放在热炕的炕头上,但也不能太热,怕把鸡蛋热熟了。所以天天灶坑里烧点火,并不多烧,炕头热了就行。每每在外玩完回来,我都会趴在炕边看那老母鸡怎么孵小鸡。不敢离太近,因为你离的太近,这老鸨(《说文》:“鸨,鸟也。肉出尺胾 。”“鸟”字旁,本义本来就是母鸡),浑身的毛就会炸实起来,拿出斗鸡的架势跟你斗——它在保护它的领地和后代,那就只能离它稍远一点看着。我就想:这一天天的,趴在窝里,在炕头上,多热啊,一动不动的,这得有多大耐心啊!
           于是,你可能想:它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趴窝抱小鸡,不吃喝拉散吗?吃的是妈妈给它窝边放在小盘里的小米,喝的是盘里的清水。那拉屎尿尿呢?鸡是不撒尿的,但它拉屎呢?哈哈,拉屎的时候,它站起来,跨出窝,跳到地下拉,拉完再蹦到炕上,回到窝里。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终于有一天,听见筐里有叽叽叽的叫声,从它身底下出来的声音,随即从它胸脯的毛毛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脑瓜儿,一只小鸡崽儿露头了,好奇地瞧瞧它眼前的草窝,看看也正好奇地看着它的我,就缩回去,被它妈妈的羽毛遮盖住了。
           晚上,闭灯了,妈妈让我打着手电筒,照着。妈妈趁老母鸡没反应过来,就掐住它的脖子,抓它两只膀子,把它从窝里拎出来,放在炕上。我把电棒给妈妈,接过老母鸡按在炕上。它开始挣扎几下,挣扎不动,知道白费力气,也许知道妈妈在帮它,它就不再挣扎,趴在炕上咕咕两声,等待着。
            妈妈开始查看筐里的情况:自己叨破蛋壳出来的,是体质最强最好的。看着看着,发现有几个蛋有小窟窿了,有裂口了,妈妈的脸上能看到笑容了:“这几只也快出了。”然后就从我手下接过老母鸡,放回筐里。老母鸡踩咕踩咕几下,却不会踩着蛋,趴下来。缩着脑袋闭了眼,睡了。妈妈也让我躺回被窝,关了灯管,屋里一片漆黑,都进入梦乡……
           几天之后,毛茸茸的小鸡,有乳黄色的,有黄色带褐色条状的,有黑黢黢的,一只只从窝里窜出来,在炕上蹒跚溜达,偶尔也有摔倒的,但炸吧几下爬起来就走的稳了。还有一两只在妈妈胸脯那儿,一会露头,一会缩回去,不敢出来玩。而筐外边的鸡崽就在盘子里吃食了。那小样非常有趣,低头在盘子里出溜两下,仰起脖,水就流进肚里。再低头出溜两下,再仰脖咽下,才噔噔蹬地叨盘里的米粒。
           晚上,妈妈趁老鸨睡了,又让我打着电棒照亮儿,妈妈查看窝里剩下的蛋。小鸡自己叨破蛋壳出来的不是很多,有些就得妈妈帮助。妈妈用锥子轻轻磕,用锥子尖轻轻扎,给蛋壳凿破一个小窟窿,帮里面的小鸡出来。蛋壳里的小鸡还是不出来,不知是懒,还是体质太差没力气。妈妈只好轻轻沿着窟窿掰开,把那还湿漉漉的小脑瓜小心翼翼地露出来,轻轻放在一边。把老鸨放回窝里后,再把这没有脱离蛋壳的小鸡轻轻放进它妈妈的怀里。这样,几天之后,在老母鸡的呵护下,那体质羸弱的小鸡才彻底脱身蛋壳,从老母鸡的身子底下爬出来。妈妈又把它抓起,放在炕上,让它站立,让它走路,锻炼它的体能,直到它能自己行走为止。
           这些小鸡崽可爱极啦,特别是那纯色的乳黄色的,毛茸茸的,非常招人喜爱。但我不敢碰,知道老鸨会跟我拼命。但它有时下地拉屎,那功夫,我就把小鸡崽抓过来,放在掌心里捧着,零距离地瞧啊,看啊,瞅啊,爱不释手。有时,小鸡崽会歪头歪脑地瞪着我,还会用小尖嘴叨我两下,我就嘴对嘴的亲它,它就把我嘴里的唾液吸着吃了。
           看着二十几个孩子渐渐长大,都能在盘子里吃米喝水,行走自如,母鸡就跳到地下,咕咕咕地唤它们下来。几只健壮的,身手敏捷的,率先从炕沿边跳了下去,在地上摘楞地倒了,但马上就站起来。炕上的小鸡也都陆续学它的样子往下跳,总是有两只胆小的,体质弱的,在炕沿上踱来踱去不敢下来。老母鸡在地下咕咕叫着,但没办法,炕沿上的仍是不敢下来。我看老鸨着急,就抓起一只放到地上。老母鸡却扑倒我眼前,要叨我。我吃了一惊,赶紧躲开。只剩炕沿上一只了,它瞅着地下的伙伴,着急了,却还是不敢跳,我就一把把它哄了下去。它在地下摔倒了,老鸨不顾我了,奔它摔倒的孩子去了。那小鸡却一翻身,站了起来。于是,老鸨满意地咕咕叫着,领着它的孩子们到院子里去了……
           在院子里,在园子里,有米粒,有草籽,有虫子。老鸨走在前面,遇到了,它不吃,总是咯咯咯地叫鸡崽过来,小鸡崽叽叽喳喳地抢着吃了,它才到前面再找着吃……
           这样一天天的,小鸡在它的带领和呵护下,渐渐长大,长出了火材盒大的小翅膀,能炸吧炸吧地扑棱扑棱飞了,飞不太高,但总算长大了,用大人话说就是“半达子”了。母鸡不上炕了,炕头的孵小鸡的草筐,也被妈妈撤走了。母鸡就跟其他母鸡去觅食了。小鸡们舍不得妈妈,尾随在后,母鸡发现,掉转过头,狠狠地用尖大的利嘴叨那小鸡,小鸡吓得转身就跑。它追了几步,看小鸡不敢再尾随它了,它才追上其他母鸡,走了。于是,它身后的小鸡就也像前面的鸡群那样,开始了独立觅食的生活……
           我在妈妈的细心带领和辛勤呵护下,渐渐长大了,上学上班了,不愿离开家,不愿离开妈妈。妈妈说:孩子总要长大的,总得出去的。你们想对妈好,在外能像个样的,给咱家争脸,就是对妈妈最大的好!
           每每想起兄弟姐妹们一个一个长大,一个个在外面独立,都不在妈妈身边,我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

    【剑 缨:某市高级中学党政办公室秘书,中学高级教师,全国优秀教师,有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及影视剧本等百余篇发表在本市报刊电台及部分省级报刊上】